第二部分 另类
5. 梅兰妮·克莱因
弗洛伊德最初对成人神经症症状背后意义的探究,产生了一个未预见到的关于儿童情感生活的惊人假说。而就在克莱因对儿童进行直接研究时,弗洛伊德的理论仍然是主要依靠成人的记忆和幻想来推断童年的情形。
许多克莱因的捍卫者认为她的贡献在于总体上与弗洛伊德最初的研究保持一致,最小化两者的不同,认为这只是弗洛伊德概念的延伸与完善。批评者认为克莱因的构想与弗洛伊德思想的主流不太相关,而且具有高度推测性和幻想性。这种争论因为克莱因写作风格的特点而变得更加复杂。她对于原始幻象材料的描述是晦涩的。同时,她的写作又非常有力量,非常确定,经常导致以偏概全、夸张。而且,在其作为一个理论家的生涯中,基本原则和重点有着重大未被承认的转变。现象学细节、夸张和突如其来的转变在观点中的混杂,导致了一系列极度丰富、复杂与结构疏松的著作。她的这种写作风格有时似乎反映出组成其绝大部分工作内容的初级过程思维的纹理回忆。
许多批评家未能对克莱因的观点进行认真而平衡的解读,而她自身的某些言语常有误导的特质,从而导致关于克莱因工作的错误概念的广为传播。这其中最主要的是:她仅仅重视攻击而忽视了其他动机,她完全忽视真实他人的重要性,其代价就是创造了幻觉性的、变换不定的儿童自身心理。在围绕克莱因贡献的争议与反感的漩涡之中,可以理解的是,不管是对其观点的精确本质,还是对其在精神分析观点历史中的地位,大家很少会达成共识。
我将阐明,克莱因既忠实又背离了弗洛伊德的观点,是驱力/结构模型与人际/结构模型之间关键的过渡性人物。她的贡献主要在于,关于驱力的本质以及“客体”的起源和本质,她经常进行微妙而根本的重新阐述。
克莱因理论的各个阶段
儿童的精神分析治疗有着巨大的技术困难。要分析任何人,你必须想办法进入其体验和幻想。自由联想为成人的精神分析提供了这样一个途径,但由于儿童的言语表达能力常常比成人差,通常活动较多,直接将自由联想技术用于儿童是不可能的。克莱因试图通过谈话让最初的病人参与治疗,但很快就看清了言语媒介的局限性,需要一种更加直接的探索工具来进入儿童的幻想和内心世界。对游戏的观察和解释就提供了这样的方法。克莱因认为游戏在儿童的心理秩序中发挥了重要的功能,代表了儿童最深层的潜意识愿望与恐惧的再现。尽管有时儿童是自己玩,经常让治疗室参入游戏,并给治疗师分配角色,现在淘气的孩子受到了病人的惩罚,现在慈爱的父母在奖赏病人,诸如此类。通过观察和解释这些角色表达的意义和安排,克莱因能够帮助儿童解决各种冲突、与他人的关系,以及完全不同的认同[1]。配备了游戏解释的装备,她在早期论文中急切地探讨弗洛伊德关于婴儿式体验的假设。
这个观点认为分析过程是连续并变换的“自体——他人”结构的分配组成的,也是克莱因对成人分析技术理论贡献的基础,导致了对移情与反移情的特别重视。 ↩︎